第100节(1 / 2)
“我也不知道这痣是如何长的。”
她手指摸去,也觉得十分奇怪:
“不过我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。”
姚守宁正欲说话,柳氏就哼道:
“你姐姐没有觉得不舒服。”
母女二人近来似是时常闹别扭,这些时日已经吵过好几次。
姚翝突然沉默,觉得十分头疼,叹了口气:
“好了,你和孩子争什么?”
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,此时外忧未解,家中却又出现矛盾。
“爹——”
姚婉宁正欲说话,姚翝冲她摇了摇头:
“你病才刚好,不要耗费心神想这些事。”
他看了姚若筠一眼,示意他负责安抚柳氏,以及陪伴姚婉宁,同时向姚守宁招手:
“守宁儿跟我来,你娘说你昨夜做了恶梦,爹先送你回屋去,休息一会再说。”
他这话中的意思显然是要跟女儿好好聊天,姚守宁虽说着急,但听闻这话,却仍是忍了心中的委屈,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,点了下头,乖巧的跟他出去。
“冬葵晚点再跟来。”
姚翝吩咐完,不知所措的小丫头也应了一声。
柳氏也觉得委屈,不明白自己费尽力气,冒着生命危险为大女儿找药,使得大女儿病好之后,还会遭到小女儿指责。
眼见姚婉宁也一脸担忧,望着离去的父女,心中不免悲从中来,觉得有些难过。
父女俩出了姚婉宁的屋门,已经离柳氏等人很远了,姚翝才脚步一顿,突然出声:
“你不应该这样跟你娘说话。”
“爹!”
姚守宁瞪大了眼,喊了一声,正欲开口,姚翝转身,突然伸手止住了她要说的话:
“我相信你在意婉宁眉心处的那颗痣自是有你的理由,但是不管怎么样,你不应该跟你娘这样说话。”
听到这话,姚守宁愣了愣,眼睛开始酸涩,有水气酝酿着在眼眶里积蓄,觉得有些委屈。
以往疼爱她的姚翝这一次没有哄她,而是说道:
“我跟你娘成婚多年,她这个人最是刀子嘴豆腐心,不是坏人。”
她脾气强势,喜欢掌控一切,可强势也有强势的好处。
“当年我们成亲时,我地位低微,你娘操持家中,生儿育女,把家里安排得井井有条的。”
姚若筠被教养得很好,姚婉宁出生又有胎疾,她耗费了不少心力。
夫妻熬了多年,姚翝终于京察有功,因极好的人缘,受南昭的上峰举荐,调入神都里。
“入神都的时候,我不受刑狱待见,是你娘陪我提心吊胆,处处给我鼓励。”
若是其他妇人,遇事之后只是慌慌张张,全凭丈夫作主。
可那会儿姚翝仕途不顺,初来神都又有可能得罪刑狱司的人,说不准是大祸临头之兆,但每到这个时候,柳氏都安慰他:‘若能留便留,不能留大不了全家又回南昭去。’
正因为有她这份鼓励、魄力,与强势霸道的性格,把家里安排得十分妥当,才使得姚翝无后顾之忧,专心在官场打拼。
“这些年来,我忙于公务,疏于家里。”
这个外表粗矿,看起来面目凶恶的男人,此时微微一笑,说不出的温柔与和煦:
“家里无论大小杂事,都是你娘管的。”
他薪俸不定,柳氏却十分能干,家里日子过得很体面,不输于其他人。
说到这里,姚翝冲着女儿挤了挤眼睛,幽默的道:
“爹也知道,你娘平时对你十分严苛,你最喜欢我,是不是?”
他这话音一落,姚守宁就怔了一怔。
凭心而论,父母之中,她确实觉得爹更好。
柳氏脾气急躁,又爱训斥她,相反之下,父亲对她十分宠爱,几乎有求必应,从来不会说她不对,更别提责骂她了。
她默认:“我觉得爹更爱我。”
“你看。”
姚翝笑道:
“你爹平时就说两句好话,哄哄孩子,你就觉得我更好。”他坦然道:
“但你娘管你衣食住行,照顾你的起居,时常陪伴你吃饭,教养你、指导你规矩,却因为管得太多,反倒是我这个偶尔当当好人的父亲更占便宜。”
他这话一说出口,姚守宁如遭雷击,哑口无言。
父女话
不知为什么,姚守宁心中既觉得有些害怕,又觉得有些内疚——姚翝说得确实很有道理。
柳氏照顾她很多,管她也很多,却反而因为付出更多,让她无形之中对柳氏便有更加严苛的要求,仿佛她多做多错——相反之下,父亲偶尔的夸赞,便让姚守宁觉得姚翝更和善、更温柔。
此时听父亲这样一说,再想到先前自己与柳氏说话的语气、态度,姚守宁有些惶恐不安,眼圈发红,眼泪几乎就要流出来了。
“别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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