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(1 / 2)
青遮从两人开始犟起来的第一句就跑神了,他盯着坐在门口的苏伞,企图透过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斗篷和压得极低的斗笠看出些蛛丝马迹。
“苏公子,要不要往里面坐坐,那门漏风,晚上会冷。”
“不用,我的衣服防寒,多谢青遮公子的好意。”
苏伞的声音很淡,淡的像抹水,听着让人舒服,如沐春风一般。
“那苏公子不考虑把斗笠拿下来吗?睡觉的时候怕是会膈得头疼。”
“这个也不必了。”苏伞隔着厚厚的那层白纱摸了摸脸,“我怕我的脸吓到你。”
言外之意就是我的脸丑,能听懂这一层意思的人一般就不会再追着问了。
“抱歉,是我冒犯了。”
“无碍。”
“褚褐。”
褚褐立刻凑过去:“青遮,怎么了?”
“柴不够了,我们去拾点。”
本来褚褐想说「我自己去就行了,外面黑灯瞎火的,天又冷,你还是待在庙里暖暖身子吧」,但他对上了青遮的眼神,平静的却又蕴含了很多未尽之言的眼神,他当即明白过来,话到嘴边拐了个弯:“好的,没问题。”
“青遮,要不要我也陪你去?”
“不用了宗玉公子,苏公子一个人在庙里不安全,我和褚褐两个人就可以了。”青遮客客气气道了谢,然后把披着的斗篷还给了宗玉。
厚重的寺门被褚褐推开,又关上,呼啸的风吹进寺里,打着圈嘶鸣了几声,又因为没有后面的风续力,很快沉寂下来,只留下一抹彻骨的冷。
“他好像不喜欢你靠近他。”
破天荒地,苏伞第一次对着素未谋面的宗玉开了口。
“你看起来很不高兴。”
“怎么会。”宗玉咧着嘴,“我明明是笑着的啊。”
“笑得比哭还难看。”苏伞温温柔柔地开口,语气里却浮着层明显的奚落,“他又不在这儿,你装什么。”
宗玉笑得已经有些僵硬的嘴角终于耷拉了下来,先前被笑容压下去的锐利和冷硬重新浮现在了他脸上。
“唉。”他走了过来,弯下腰,装作抱怨:“你非得说出来吗,我都已经这么伤心了。”
“把手拿开。”苏伞警告。
“别啊。”
宗玉凑得更近了,细长的手指挑动斗笠前的纱,一点一点往上掀起来。
“你说,同样都是褚褐,为什么他偏偏不理我呢?”
最后一点纱被掀了上去,露出下面那张美人面。
“你倒是来评评理啊,青遮。”
杀开路(大修)
“手不想要了?”
苏伞的声音顿时冷下来,没了那层特意装出来的柔弱语气浮在表面,青遮那股子清冽感很清晰地显现了出来。
“怎么那么凶啊,青遮。”宗玉叹气,顺便装委屈,“他对我凶就算了,你怎么也凶我,明明——”
他猛地拽紧纱,逼得苏伞不得不靠近了他。
“明明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。”
啪!
非常干净利落的一巴掌,直接把宗玉的脸扇歪到了一边。
“我看你脸也不想要了。”
苏伞冷声。
宗玉迟疑地、缓慢地摸了摸被打的位置,疼倒是还好,他可是褚褐,褚褐最不怕疼了。
可是那股子麻劲儿却不是能以「倒是还好」一笔带过的。
“青遮。”
宗玉不怕死地再次靠过去,带着笑的,亲昵的,“别生气,我错了,要不要再打一巴掌?”
“你献殷勤献错人了。”
苏伞掐着宗玉的下巴推开他。
“你要是再这么没分没寸,我不介意先送你下地府去见阎罗王。”
“别啊,我还没实现我的愿望呢。”
提到那破愿望,苏伞就忍不住皱起眉:“你不是在开玩笑吗?那种愿望,谁听了都会起疑心吧。”
“这可不关我的事。”宗玉耸肩,“那可是「褚褐」的愿望。倒是你,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,我们可只有三天时间。”
他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。
“啊,准确来说应该是两天一夜。要不,咱俩合作吧,我负责搞死褚褐,你负责摁住青遮,怎么样?”
“不怎么样。”苏伞漫不经心,“我想要的,可不止是一具能供我使用的健康的身体。”
苏伞抬眼,笔直地望向某一个方向,非常凑巧地和水镜外的喜青阳对上了眼神,喜青阳不由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莫非——
“他看到你了。”
忧思邈笃定。
“不太可能吧。”喜青阳喃喃,“如果能让分身做到这种程度,那就证明本体需要具有非常强大的神识,可、他看起来才炼气入门啊,筑基都没筑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强大的神识?”
“也有可能是掩盖了真正的修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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