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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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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?”时亭州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。

“没有为什么。”时亭云淡淡道。

他不像时远那样好脾气,愿意与时亭州解释这么许多。

时亭云拍拍时亭州的肩膀,转身,已经准备要走了。

“哥,”时亭州拉住时亭云的胳膊,他的语气很急,“为什么你突然要走?是我做错什么了吗?”

“没有,”时亭云回过头来看他,时亭云眸中划过丝缕难得一见的柔情,“你没有做错什么,你做的很好。这么多年来,每一件事情,你都做得很好。”

“虽然我是你哥,但是你一点也不比我差。”时亭云很温柔地摸一下时亭州的头顶。

好像时亭云一直知道,自己在暗暗地拿自己与他作比较一样。

时亭州鼻尖一酸,眼眶里已经蓄上了泪。

“州儿,你真的很棒,我很为你骄傲。”时亭云看着他,然后轻轻叹息。

“那你为什么还要走?”时亭州哽咽。

“老爸已经离开了,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,你为什么也要走?”时亭州抓着时亭云的手握的很紧,紧到骨节都泛白。

“对不起。”时亭云轻声。

“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,”时亭州咬住下唇,滚烫的泪蓄满了眼眶,然后抑制不住地滚落下来,“我要你留下来!”

“你已经长大了,”时亭云把时亭州攥着自己胳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,就像很多年前时远离开时的那次一样,“不能再任性了。”

“我不要……”时亭州不肯松手,一种恸人的悲伤在他胸膛中炸开,他看着时亭云,哽咽到泣不成声。

时亭云看着他,神色温和又无奈。

时亭云没再用蛮力掰开时亭州的手指。

他就这样胳膊被时亭州攥在手里,一点一点地淡化消失了。

在梦境里一点一点灰飞烟灭。

万箭穿心的痛苦和幻灭。

时亭州喘息着从梦里醒来,他睁开眼看见光差治疗室雪白的天花顶板,抬手摸一下脸,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。

只是个梦而已。

时亭州对自己说。

真的只是个梦吗?

时亭州问自己。

-

等到顾风祁下午有空来看时亭州的时候,他已经调整好情绪了。

脸上的泪痕抹去之后,时亭州的眼眸中再无波澜,只剩下深深的平静。

顾风祁推开门走进来,一抬头便对上时亭州这样一双古井无波的眼。

顾风祁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伤了一样,他猛然垂眸,避开时亭州的视线。

顾风祁在上午就已经知道时亭云牺牲的事情了,是阎潇跟他说的。

顾风祁从来没有见过阎潇那么失态的样子。

像是被砸碎的玻璃,每一片碎片都深深扎进血肉里,却偏偏还要勉力在所有人眼前维持成完好无损的样子。

“先不要告诉亭州吧,”阎潇的嗓音很哑,顾风祁猜测他应该是哭过,“这件事情,我亲自向亭州赔罪。”

“潇哥,”顾风祁的声音也低下去,“这不是你的错,你不要算在自己头上。”

“是,”阎潇的声音很疲惫,悲伤甚至都要浸透了电波,“我应该和他一起去的,这样他就不会出事情了。”

可是已经出事情了。

逝者已逝,像是泼出去的水,流过的时间,无法挽回。

只是顾风祁依然不敢直视时亭州的眼睛。

时亭州直勾勾看着顾风祁。

“我梦见我爸了。”这是顾风祁进门来之后,时亭州说出口的第一句话。

顾风祁给时亭州倒水,他拿杯子的手颤了一下。

“嗯。”顾风祁应一声,他后背上浸了点冷汗出来。

“我还梦见我哥了。”时亭州继续。

顾风祁正要把水杯递给时亭州,听到这句话,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。

时亭州察觉到了顾风祁神情的异样,他对心中的猜测更加笃定了。

“我哥是不是出事了?”时亭州看着顾风祁,问出这句话。

他的神情很平静,平静地有些……让人不安。

顾风祁抿唇,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
说假话,是欺骗时亭州。他不想欺骗时亭州。

说真话,他又担心时亭州现在的身体状况没有办法承受真相。

“你不用担心我现在的身体状况,”时亭州像是看透了顾风祁的所思所想,他微微笑一下,像是在安抚顾风祁,“你可以告诉我真相。”

“我哥是不是出事了?”时亭州又问了一遍。

顾风祁张口,但是还是没能说出什么东西。

将真相脱口而出是一件太过简单容易的事情,在脱口而出之后,应当如何收场,这才是最困难的点。

顾风祁还在挣扎犹豫。

“我想听实话,”时亭州收敛了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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