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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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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嚯,这匹布好。”墨如谭捧着一段锦布赞叹道,仿佛刚刚无事发生,“侯爷觉得如何?”

没有回应,他转头看向戚暮山,却见戚暮山看着另一边,接着迈步走向一匹黑锦缎,拿起来仔细端详。

墨如谭来到他身旁:“侯爷有相中的了?”

戚暮山摩挲着锦缎上的织纹,光滑平坦,柔软易折,虽然外观相似,但不是阿妮苏那身礼服用的面料。

“没有,看着有些熟悉,好像在织物楼见过差不多的。”

纪迁道:“江南织造坊为南溟织物楼供销布匹,侯爷在织物楼见的可能是上半年的旧款了。”

戚暮山问:“这般精巧的织工,想来造价不低吧?”

“的确,侯爷手里拿的云锦和小女方才介绍的那些布匹,皆出自高品绣娘之手,这些布匹品质上乘,绣工别致,其他地方可没有,价格自然要往高了抬。”

“这一匹要多少?”

“一千文。”

戚暮山不禁挑眉,这一匹在南溟可不止一千文。

墨如谭察觉他神色有异,打趣道:“侯爷可是嫌贵了?”

戚暮山莞尔摇头:“不,我只是觉得这样的织工,不应只有一千文。”

墨如谭下移视线落在戚暮山手上,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被黑色云锦衬得更显苍白:“哦?那侯爷觉得该值多少?”

戚暮山侧头,迎上墨如谭的注目,缓缓掀起他的眼帘,一字一顿道:“一千两。”

-

入夜。

一行人不了了之地回到客栈时,程子尧也被府衙侍从送回,脸色已与平时无异。

三人分完房,戚暮山等墨如谭一走,就去找来纸笔,接着递给随程子尧一道返回的江宴池。

而程子尧没走,站在他们面前,低声问:“侯爷,您为何要下官装病留在孟知府那边?”

戚暮山垂眼看着江宴池在纸上作画:“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?”

程子尧道:“您白日对下官的暗示,不就是这个意思?”

戚暮山抬眼望去,轻笑一声:“我当时只是看不惯他俩客套,但你要觉得我别有用意,那也确实,不然你也不会照我的意思去做了。”

程子尧了然,往桌上瞥去,顿时明白戚暮山为何让江宴池假装自己仆从一同留在府衙——那纸上画的赫然是孟道成府邸的结构图。

“大致就是这样了,公子。”江宴池说,“还有些偏僻的地方我没能接近。”

戚暮山粗略打量:“很好,接下来就等孟道成了。”

程子尧忍不住发问:“等会儿,侯爷,我们不是来查陈术的吗,为何要先从孟知府着手?”

“陈术估计早就接到消息做好了准备,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凡事都会留痕,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,所以需要另请高人来帮他遮掩,放眼整个林州足以欺上瞒下的人,孟知府算一个。”

戚暮山见程子尧深以为然的表情,抿了抿唇:“但这只是我的拙见,少卿大人如有异议,也可指点一二。”

“可我觉得您说的对。”程子尧凝视着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,沉默了一会儿,缓缓开口:“侯爷有所不知,我祖籍是林州玉田县人,家有阿姊曾在江南织造坊做女工。”

戚暮山有些意外。

“七年前我还在准备科举时,阿姊告诉我坊中近来在钻研一种新式织工,可以将香料等粉末缠入棉丝织成布匹,并且遇水不散,由此制成的衣物自带香气。”

程子尧说着,神情悲伤:“可是后来,阿姊发现她们所用的不再是香料,而是另一种东西。”

戚暮山大概猜到之后发生了什么,略蹙眉头:“是什么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程子尧摇头,“阿姊还没来得及告诉我,就遇害了……家父去报官,玉田县县令不管,就推给沛江县县令,沛江县县令便断定阿姊是遭贼人奸杀,草草结案。可我知道,是他们有意压下此事。”

戚暮山愣住:“所以你……”

程子尧略微点头:“我这个人没什么志向,当官就是为了查明当年的真相,可也就是当了官才知道,很多时候不是不愿意,而是有人不许。”

戚暮山瞟了眼江宴池,示意他退下。

程子尧见状,立马正色道:“不好意思扯远了,侯爷。”

他清了清嗓:“下官后来重调卷宗时,发现织造坊给织女发放的工钱明确计入在账的是每月六千文,但实际到手仅三千文,饶是中间扣去税钱,也不应差那么多。织场约有女工两千人,合计来每月少了将近六百两。恰逢上月御史官上奏孟知府在林州有敛财受贿之嫌,下官便将此线索上报……不成想,竟成了‘污蔑’之词。”

戚暮山望着青年眼底倒映的烛火,张口欲言,却觉一股寒凉袭来,惊得他一阵急咳,吓得程子尧忙去扶他:“侯爷您没事吧?”

戚暮山很快止住咳嗽,对上程子尧的视线,声音微哑道:“没事……你放心,他们不许,我许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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